是红螭!
这是她几乎日夜不离身的佩剑,对于红螭的气机她自然极其熟悉。
是那个家伙在和人交手?
他竟如此强大,那与他交手的又是何人?
怀着些许好奇,她强顶着压力,向气息爆发的地方赶去。
道德林中,徐川两剑盖压整座太阴学宫,看似惊人,实则却远比不了张扶摇出手时的圆融如意。
张扶摇可以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地,而他却无法收束自己的力量,这说明二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程度天差地别。
不过也正常,毕竟徐川此刻几乎隐约媲美天人的恐怖力量大多来自于短暂的爆发,并不属于他真正拥有的力量。
与其说是掌握,不如说是宣泄罢了。
下一刻,两剑横空,一道血色剑气和一道青色剑气几乎不分先后的向张扶摇斩落。
隐约间,似乎一生一死,有着阴阳之韵味流转。
张扶摇微笑点评道:“以指玄真意驾驭陆地神仙的实力,虽然粗糙,倒也有些潜力。”
他摇了摇头道:“既然你小子使剑,那老夫便也让你看看何为儒衫仗剑。”
话落,张扶摇抬起手臂,悬空一抹,便有三尺青罡剑气凝聚而出。
他只是简单的一招持剑式,便仿佛轻而易举的挡下了徐川那惊天动地的两道剑气。
剑气相持,竟是一寸都不可进。
直到这一刻,徐川才终于意识到,能够将踏入天人境界的徐凤年都打的无力招架的张扶摇,这在人间活了八百年之久的儒圣究竟有多么可怕。
他双手下压,竭力维持着此刻的僵持之势,‘太昊苍元瞳’时刻搜寻着被张扶摇隐藏起来的儒教气运,寻找着破敌之机。
然而,张扶摇却是忽的一挥袖,散去了那三尺青罡剑气,自语道:“千秋兴亡也不过在书中一页翻过,尔等这般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的武夫,又算得了什么?”
一刹那,他周身天地一变,似乎自成一个世界,而此刻的他仿佛当真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,抬手蘸了蘸口水,翻了翻面前看不见的一本书。
翻过一页。
徐川斩出的血红剑气便悄然散去。
翻过两页。
另一道青色剑气也随之泯灭。
就在他作势欲要再翻一页的时候,神情忽的一变,一股冥冥中的威胁令他停住了动作。
他眼神微眯,盯着提剑而立的徐川,恍然大悟似的,道:“原来这便是你的底气。”
徐川微微一笑道:“若是没有些底气,怎敢主动上门寻您?”
就在方才,张扶摇翻书之时,他那隐而不现的儒教气运终究藏不住了。
徐川用了他翻书两页的时间,强行构筑了和那儒教气运的联系。
虽然没有主人的同意,他无法强行剥夺这份庞大的气运,但他却可以用自身的气运与之冲撞,让两股气运同时消弭。
这自然是两败俱伤的下场,但却也是足以令张扶摇不得不顾忌,甚至惊惧的要害。
可以说,只要他心念一动,张扶摇气运崩塌,境界必然跌落,以他的寿命自然也是必死无疑。
张扶摇或许不怕死,但这般死去的话,他苟且偷生八百年的人生岂不成了一个笑话?
张扶摇有些头疼,也当真有些怒了,但更多的却是对徐川这份操控气运本事的惊诧。
他最小的那个徒弟黄龙士都能一手策划,将朝堂气运分到江湖之上,他对气运一道自然是更为精通。
不然,他也不可能将那般庞大的儒教气运隐藏的连徐川都发现不了的地步。
但,想要如徐川这般操纵气运如自身真气一般的手段,他却也是远远不及。
只是,想让他服软,却没那么容易!
张扶摇冷哼一声道:“想拿同归于尽威胁老夫,那是做梦,只要你敢动拉老夫气运,老夫境界跌落前必杀你,我便不信你敢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赴死!”
见识到了对方的实力,徐川自然知道,若是张扶摇当真用尽全力,怕是足以将他磨灭于浩瀚的天地之力下,纵然有燃血的千倍恢复之能,亦是无用。
所以,他自然也不想真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。
他只是希望对方认识到,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威胁到他,能真正将他视作平等对话之人。
徐川笑了笑道:“晚辈自然不敢,不过晚辈有一个小小的要求,还望前辈不要拒绝。”
张扶摇抬了抬眼皮,道:“什么要求?太过分的老夫可不答应。”
徐川微笑道:“自然不会是什么难事,晚辈只是希望立国之时,前辈可以前往楚地参加立国大典,若是前辈方便,最好再帮晚辈一把,助轩辕敬城突破儒圣之境,当然前辈若是不愿,也无妨,晚辈自也有把握祝他踏足儒圣。”
张扶摇瞅了徐川一眼,道:“你小子还真要立国,老夫明白了,那曹长卿居然也跟你混到了一块,他以复楚国之名,一边消耗楚地周边藩王的实力,一边还能帮你探探离阳,北莽和北凉的态度,他这样的聪明人真不知道怎么会被你这个莽撞的小子骗成了这样。”
徐川不言不语,只是笑。
张扶摇叹了一口气,道:“罢了,既然你小子这么有信心,你立国之日,老夫便去走上一遭又如何?至于帮不帮,便看老夫心情了。”
徐川呵呵一笑道:“前辈大气,晚辈在此先行谢过!”
张扶摇看着徐川脸上的笑意,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来,他摆了摆手,道:“滚滚滚,老夫看到你就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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