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听几位神使之意,这还是周若愚偶然所得,在神国之内都还是秘闻。
凛冬将至,极寒席卷天地。
有神明庇护的神国,都要于此时开始布局应对,那凡人国度岂能不作为?
大明,大明也将沦陷灾厄之中啊!
“王,王大人,这件事……”
一名太监忍不住低语呢喃。
王景弘勐地瞪他一眼,又扫视周遭,确认只有他们几人听得消息,才道:“嘴巴闭紧了,此事动辄引起大乱,动摇国本!”
“此事只能禀报今上一人!”
几人浑身一抖,都已在王景弘眼中见得杀机。
如今反过头再去看大明繁荣强盛……
呵,虚假,全是虚假啊!
一个小插曲,并未引起旁人注意。
王景弘也立即调整心态,那谄媚态度更浓了:“大明自不能与神国相比,不过要说凡俗玩乐,京师之地必能让几位神使大人满意。”
“此处还是三军作训之地,不见民居、坊市;”
“若到内城、外郭,才是人声鼎沸,喜乐无边!”
“待得面见太子殿下,我就陪同几位好好在京城游玩几日。”
听他这么说,几人都升起期待。
仅是军伍作训之地,就楼宇连片,若到民居、坊市,热闹景象想都不敢想。
与此同时。
早有快马穿过城北,直去宫城。
又与宫门前下马,飞奔奉天殿;
靖难之役时,奉天殿焚毁,建文帝于战火中下落不明;
朱棣登基,重修几殿,但也只是简单复原,并未精修,北京已作行在,迁都早在计划之中。
殿内,同样是富丽堂皇,有帝王家之气派。
高座上一人,贵气磅礴。
只这硕大体格就非平民人家能养成的。
朱高炽,身宽体胖,有仁德之风,但其肥胖已成病疾,体弱多病。
而昨夜听闻郑和凯旋,他兴奋一夜未眠,如今还红光满面。
今年是为大吉。
先有英国公张辅传来捷报,平定交趾之乱,三擒叛王,准备押送而返;
接着会通河疏浚;
父皇亲征瓦剌,又得大捷。
郑和这次归来,便能让空虚国库重有富余,更显大国之威,令四夷来朝。
他正作期盼,就听太监宣唱,“锦衣卫指挥同知费先望觐见。”
“宣。”
来人在殿前卸下兵刃,着三品蟒袍踏入,躬身作揖:“费先望参见太子殿下!”
朱高炽大悦,若非体格庞大,又有足疾,此时更想伫立而起:“费同知,可是郑三保到了?”
来人身形一正,才道:“太子殿下,郑和以钦差之名,意欲领兵入城,六部官员皆愤……”
“什么?”朱高炽愕然,心下在瞬间就泛起百转千回。
他为王储,被各方虎视眈眈。
永乐二年得立太子,时任翰林院学士、太子讲解,曾修永乐大典的解缙,就因出文祝贺而被汉王朱高熙所敌视。
后更是多次陷害,以致蒙冤而死。
而就在去年9月,父皇再度亲征瓦剌,以太子监国,朱高熙再度抓住机会,造谣言纷飞,重伤太子辅臣,以致下狱。
国中皆知汉王势大,而太子过于仁德,朝中官员态度也有摇摆。
此时此刻。
听得费先望之言,朱高炽第一个念头就是朱高熙联合郑和要反……
不过,这念头一闪即逝,就被打消。
郑和是父皇身边最受重用的亲信之一,怎可不尊帝王,而被藩王收买?
靖难之役是父王所开先河,因此他怎能不小心防备王子、诸侯再效他事?
此外,郑和远航海外两年,朱高熙又如何能与其联络?
朱高炽心中安定,声色便平缓下来,又作仁德之相:“以郑和之为人,绝不可能如此肆意妄为,除非另有原因,他可有解释?你莫要话说一半!”
费先望心下一叹,他也是得人支会,才要给郑和下绊子,如今没能动摇太子,万不敢胡言乱语了——
“郑和言,此次西洋之行,所获非常;他带回异邦‘土产’,言称得此宝物,可抵之前数次之功!”
“因此便要以西洋总兵亲护宝物,不容有失!”
“若朝中不允,他便带宝物北上,亲自献于陛下,再解释此中缘由!”
“六部奈何无法,只有默认,但只准他入城北,受锦衣卫、金吾卫亲军管制,不得随意出入,若要入城,也只得西洋正副主使几人,不带一兵一卒。”
一言至此,真相大白。
郑和不惜冒大不韪,而让西洋总兵护卫,那宝物必定惊世骇俗。
“好,好啊!快请钦差主使来见,我倒要看看,郑主使到底从海外带回何种珍宝!”
“是!”费先望令命而去。
又听殿外宣唱:“汉王殿下觐见!”
朱高炽脸色微变,还不待他宣传,就有一雄武身姿踏入,传来大笑:“哈哈哈哈,今日郑和归返,必有带回无数珍宝,兄长怎不唤我同聚,一开眼界?”
殿内太监见此一幕,皆然低垂眼眉,不敢直视这对弟兄。
朱高炽心中皆苦,他想不通,为何同母胞弟就因皇位,能闹到如今地步。
帝王家就真无亲情了吗?
“你既想来,不就来了?何须我唤你呢?”
“为汉王赐座吧。”
朱高熙大咧咧坐下,一双炯炯目光,直视高台,眼中是丝毫不掩藏的欲望:“兄长,我听闻郑和要带兵入城北?此举怕是僭越吧!”
“此人常以父皇之宠,刻意显得清高;不知者还以为他是什么文人大贤,远没有为我皇家奴仆、内侍的自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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