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角声再起,旗语挥动。
船上动员者无数,有条不紊;
而这一幕对于十几日前刚刚登船的木骨都束(摩加迪沙)朝圣使团而言,震撼非常。
他们只见那侧翼中船开始拉帆提速,于“无标的”的海面上,却精准排列起队形。
由外到内,形成多重屏障。
最前方由两艘甲等宝船为屏障,两船侧摆,令炮口朝外。
又延伸小船如锁链,将船阵核心的60多艘大船相互链接。
船阵层叠,无一处不密集火铳、神机箭的射程覆盖。
还为少年的马欢,既是赞叹,又显天朝威势,对那异邦使团道:
“数月前,我等行至苏门答腊,那异邦小国正经国变之乱,其王子不以礼数相向,对我大明有懈怠之举,最后更举兵截杀,意图劫掠我大明宝船。”
“然我大明两万军士皆为雄兵良将,以横扫之势平复那小国之乱,更生擒王子苏干剌于船上,待回大明论罪。”
一群使者听得瞠目结舌,高呼神威无敌。
而此时,一名青年人拍打马欢的肩膀,提醒道:“马欢,不可令异邦使团对我大明生恐,此行为彰显大明圣仪之宽宏才是。”
马欢略作尴尬,受教道:“我知道了,费兄。”
那青年也没作责怪,因二人相处数月,很聊得来。
他名为费信,同是通事、教喻。
只不过比起马欢,他的异邦族语远有不及,全为自学。
一路上,他也从马欢处受益良多。
且二人还有共同点,都是少年时被征召入军。
只不过费信更早,于前次永乐七年,就第一次随军出海,此次已是第二次了。
小插曲后,就有中船并舷而来。
一行几十人换乘中船,便一齐前往船阵前列的另一艘宝船。
因郑和有令,六品以上等人,集结于王景鸿处。
王景鸿同为“太监”,职为此行副使。
此外,还有另外几十名“太监、监丞、少监、内使”,分散各主舰中,主持分部舰队事宜。
这里的太监就不是宦官统称了,而是职位品级。
内使最低,到监丞为正五品;少监从四品;
如郑和、王景鸿与其他主使太监则为正四品。
其中当以郑和、王景鸿为首,再辅以指挥使、副指挥使若干。
当他们所乘中船启航时。
军阵各处还有不少船只同时出发,带各处主使、将领前往汇集。
不久后。
近百人聚集一处。
随王景鸿伫立船首,指向远处飘摇的五艘小舟:“他们出港,前船就有示警,如今见得船只规模,应不是具有敌意的。”
听到这话。
人群中泛起一阵轻笑。
如是登陆作战,对大明舰队或有不利,可自初次行驶西洋海外以来,他们还未曾见过有敢于向大明船队叫板的存在。
大明舰队的船舶大小、数量,都是碾压于世的。
有人道:“或是这马林迪人,也听闻我等的到来,因此见舰队到来,因此出海迎接?”
“极有可能!这海岸城邦多有贸易往来,联系密集,因而能提前得到消息。”
王景鸿又看向郑和:“正使有何想法?”
郑和道:“既是友邦,便可在此地修整补给,也游览这异域方土,与他们行贸易之事,为‘今上’献得异域珍宝、珍兽。”
众人听得可以下船,俱皆大喜。
船上虽然什么都不缺,但行舟海上,谁又不向往那泥土的气息与脚踏实地的感觉呢?
有穿甲胃的将军道:“那若见他们不携刀兵,便‘开关’放行?”
“可!”
待答复落下。
传令声再起。
与此同时。
远方五艘舟船,正在不断逼近。
每近一寸,他们心中的震撼就更加深了一分,自远处看还为巴掌大的巨舰,现在已有大象的规模。
而他们还远远未到舰队海阵之内。
周望山道:“我已不敢想象到那巨舰之下,那舰船到底会有多么庞然……”
他看向周鱼绳:“鱼绳,你可有信心造物出这样的巨舰吗?”
众人侧目,目光有些许复杂。
吾主所赐法则奥义,自然至高无上。
可要知道,如今均衡的舟船,都为捕鱼之用。
最新研发的“运输船”,还是以两舟拼接,勉强提高其稳定性与承载量。
可从2号大城的“鎏金河”(萨克拉门托河)顺流而下,抵达新建的卫生主城,提供建造物资。
见鱼绳略作沉默。
跳鱼立即开口打了个圆场:“莫要给鱼绳太大压力,鱼绳既能通过重重考验,担任船舶研究小组的组长,这是有首席把关认可的。”
“况且,此次前来,不就是为汲取这大明的造船技艺吗?”
众人纷纷颔首。
不过就在这时,鱼绳忽然道:“这样的巨舰,并不是神国船舶造物研究的方向……”
“跳鱼说得对,此次来是为汲取大明造船造诣,但也只是吸纳其有用的经验为参考。”
“木质大船造物代价极高,木料获取不提,炮制、防腐处理,是需要长达数年沉淀的。”
“搭建起来当然很快,可前提是材料是现成的。”
“可吾主所赐法则奥义秘典中提到,木质大船的损耗极快,若不常年保养维修,很快就将报废;但船舶维护的耗费,并不比营造新船简单。”
“例如……”
眼看周鱼绳要长篇大论。
他身旁的三名船舶研究小组的法则修士,立即打断道:“其实,我等此行的任务,并非获悉巨舰的造物图纸与技法,只要得到中小型船舶的技艺就足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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